第十八章 假的

　　没等宋老三说完，李大脖子开口说道：“你是不是喝多了？谁问你像不像孔大龙？”
　　“就是孔大龙问的……”想起来那天晚上的场景，宋老三的脸色有些难看，说道：“当时我也以为他是喝多了，不过孔大龙身上没有酒味，就是眼神有点发愣。当时我卖豆腐累了一天，也没好脸色，就骂了他一句。我说孔老道是不是吃错药了，滚一边去……”
　　没等宋老三说完，李大脖子忍不住开口说道：“然后呢？孔大龙怎么说的……”
　　看着李大脖子三番五次打断了宋老三的话，车前子深吸了口气，压着火气说道：“都不要插嘴了，宋三叔你接着说……”
　　宋老三这才继续说道：“当时我也没有多想，骂了一句之后就回家了。不过缓过来之后越想越不对劲，当时也是真累了，晚上喝了点二两之后就睡着了。不过睡到后半夜的时候，突然听到我家院子里狗叫唤。那畜生越叫越凶，我以为家里进小偷了。就拿着菜刀出去看看，结果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了？”
　　听着宋老三开始埋梗，车前子忍不住说道：“是不是想起来大前年我在你们家门口那次了，我打断了你那条腿来着？”
　　当年宋老三去管孔大龙要豆腐钱的时候，骂了车前子是没爹没娘的野种。为了这句话，小道士从道观一路打宋老三，一直打到他家门口。虽然宋家老大、老二和老四都出来帮忙，最后嘴贱的宋老三还是被车前子打断了一条腿。在家养了大半年才算养好。
　　以前就不是这个半大小子的对手，更被说现在衣锦还乡的车前子了。宋老三干笑了一声，说道：“好几年前的事情，大侄儿你要是不说，我差点就忘了……咱们接着说啊，我拿着菜刀出去，在院子里转了一圈，什么都没有发现。那只狗也不叫了，它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，趴在地上连拉带尿的……
　　那时候我还没有明白过来，以为遇到偷狗的了。牵着狗准备回屋的时候，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问了我一句：你再回头看看，现在我是不是像孔大龙了……”
　　那声音、语调和孔大龙一模一样。不过那样的时间、场合，我听到都哆嗦成一个了。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得，当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等到我再明白过来的时候，已经天亮了，我不知道怎么回到屋子里躺着了。那条狗也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，活蹦乱跳的。到现在我都迷迷糊糊的，不知道是真遇到孔大龙了，还是晚上喝多了做的噩梦……”
　　听宋老三说完，坐在最后的妇女主任也开了口，说道：“老宋三哥这么一说，我倒想起来一件事来。年前吧，好像是腊月二十三，我在村口见到了一个老头，看着身形和孔大龙差不多，我还以为那个老不正经的回来了。你们知道，我是个正派人，不爱和看到了那样的人打连连，当时也没搭理他。没想到那个小老头主动和我说话了，他这么一说话，我才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孔大龙，是个和他很像的小老头。
　　他说他是孔大龙的师弟，和我打听孔大龙修行的道观在什么地方。我看他不像是坏人，就指了方向。不过道观早就被扒了，那边就是一片废墟，什么都没有。我和那个人说了，他还是去了……”
　　李大脖子听完，对着妇女主任说道：“素芳，怎么没听你说起来过这件事？”
　　妇女主任解释道：“又不是什么大事，也是牵扯到了孔大龙。老李你知道，我这个人最好名声，不能和那种臭流氓掺合在一起。”
　　随后，其他的人也纷纷说了有关见到孔大龙的一些事情。只不过后面说的都是些针头线脑，没有多大的价值。
　　就在这个时候，一个小敬察跑进了村委会。他直接来到了车前子面前，说道：“领导，和您一起来的黄顾问，请您过去一下。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线索，要向您请假汇报。是有关孔大龙的事情……”
　　原本车前子不想掺合屯子里的人命案，怎么破案他是外行。现在小道士只想把孔大龙的事情搞清楚，破案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。
　　可是现在黄燃那边有了孔大龙的消息，车前子没有丝毫犹豫，把这些人扔在了村委会之后，跟着小敬察一路来到了屯子里唯一的一座小卖部门口。他赶到这里的时候，黄燃正在和小卖部的老板说着什么……
　　见到车前子到了，黄燃招了招手，说道：“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，这座小便利店里安装了监控摄像头，这个你都不知道吧？我刚才查阅监控录像的时候，发现了这个……”
　　说话的时候，黄燃将车前子带进了小卖部当中，在屋子里的录放机当中放出了一段监控画面。画面里出现的正是孔大龙……
　　孔大龙背着一个大号的登山包，正在向小卖部老板说着什么。随后老板找出来一根粗大的绳子，交给了小老头之后，两个人又说了几句。最后，孔大龙掏出来三百块钱给了老板，随后离开了画面。
　　可惜只有画面没有声音，听不到两个人说的是什么。黄燃在一边解释道：“我问清楚了，孔大龙两次来过这里，第一次买了一支活鸡，当时还要买一根一百五十米的大绳。因为店里没有货，于是定了前天过来取货。这个就是孔大龙来取绳子的画面……”
　　“不对，这孙子不是我们家老登儿……”车前子盯着屏幕，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之后，又继续说道：“看着是一模一样，不过他能骗的了天下人，也还是骗不了我……”
　　听到了车前子的话，黄燃并不意外，他微微一笑之后。将监控画面向前倒了几分钟，看到孔大龙出现之后，他指着画面上的小老头，说道：“根据我的判断，这个人应该是在什么地方挖掘。他的裤子膝盖上都是泥土，还有背包这里，看到工兵专用的方便铲了吗？我打听了一下，最近村民都没有听到过炸药爆破的声音，这个人应该只靠着人力挖掘……”
　　说到这里，黄燃再次顿了一下，随后从手机里导出几张照片，都是从这里的健康录像当中截取的。只见上面分别是已经死了的李老蒯，以及时常给小卖部补货的卡车司机，以及刚刚死了的朱正元。
　　这次不用黄燃解释，车前子已经看出来他们三个人身上的共同点。他们和孔大龙一样，膝盖上都蹭满了黄土……
　　“这些人跟着那个孙子一起挖洞……”车前子明白过来之后，看了黄燃一眼，说道：“那孙子开始杀人灭口了，说明他们挖的洞已经挖成了。不需要他们就被灭了口……”
　　“我推测也是这样，不过他们这么费力，能挖什么呢？”黄燃看了一眼车前子之后，继续说道：“按着我的经验来说，应该是附近有什么古墓葬群。不过我看过你们这里的地形，并没有什么好的墓穴之位，不是墓穴那又能是什么……”
　　车前子眨巴眨巴眼睛，说道：“我想我可能知道他们为了什么……”